来越看重学历,到了京市以后,想让林颂跟自己一块去上个大学。
林颂低头啃着烤地瓜,闻言头也没抬:“要去你自己去。”
“哥,嫂子。”韩里咧着嘴跑过来。
韩相和林颂谁也没有问韩里“考得怎么样”、“题目难不难”之类的话,而是问韩里: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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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生们考完试是没事了,然而教育系统的工作者忙得焦头烂额。
李明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,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,整个人就瘫坐了进去。
他跟林薇抱怨道:“这真不是人干的活,这几天光是组织安排老师们集中批改试卷,就快把我折腾散架了。”
李明轩这几天跑前跑后,联系老师,协调场地,安排食宿,各种琐碎事务,他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。
林薇也知道丈夫这几天确实辛苦,她端着一杯刚沏好的茶走过来,递给他,劝慰道:“能者多劳嘛。恢复高考是国家头等大事,局里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,说明领导重视你。”
这话说到了李明轩的心坎上。
他接过茶杯,忽然想起白天听到的消息,对林薇说:“我们局里最近有人事变动,听说要空降一位主任过来。”
“哦?”林薇在他身边坐下,“什么背景?”
李明轩喝了一口,嘴角扯出一丝略带嘲讽的弧度,他连想都不用想:“还能是什么背景?十有八九是大院子弟。”
林薇轻轻给他捏着僵硬的肩膀,试图缓解他的疲劳:“爸妈今天来电话了,说贝贝在他们那儿挺乖的,不哭不闹。等你这阵子忙完了,我们抽个空去把孩子接回来吧?”
“急什么。”李明轩闭着眼,享受着她的按摩,指了个特别酸胀的地方让她使劲儿捏捏,“你妈在家也是闲得慌,带带外孙女,正好给他们添点乐子。再说你现在工作也忙,我白天更是脚不沾地,接回来谁照顾?”
林薇也不太想带孩子:“行,那就先让我爸妈带着吧。”
她想起另一件事,又说道:“对了,我姐那边来信了,说今年要来京市过年。”
“来就来呗。”
李明轩一直以来的观点是,只要不触及自身的实际利益,他对亲戚的到来还是持欢迎态度的。
“正好让他们带点土货来,”他咂巴了一下嘴,“野生的菌菇,用来熬鸡汤,那叫一个鲜香。”
“你姐姐和姐夫,我记得他们生的也是个女儿吧?”李明轩突然问道。
“是。”林薇疑惑地问他,“怎么了?”
“那你到时候可得看好咱们贝贝。”李明轩坐直了些,“我怕到时候他们那闺女,从小在山沟里长大,没见过什么世面,看到我们贝贝那些新奇的玩具、漂亮的衣服啥的,心里羡慕,再不懂事,动手争抢或者欺负我们贝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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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相这一次收拾行李,终于将他那些破烂东西处理掉了。
林颂刚想夸他一句“终于开窍了”,目光一转,却看见韩相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带着黄铜小锁的樟木箱子,放进了要带走的行李中。
林颂双手抱胸看着他,让他打开,到底是什么宝贝要带到京市。
韩相知道这次躲不过了,从裤兜摸出一把钥匙,蹲下身,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锁舌弹开,箱子打开了。
韩相的手在箱盖上停留了一瞬,然后,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,深吸一口气,轻轻掀开了箱盖。
里面的东西,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林颂面前。
最上面,是厚厚一沓纸张。
林颂一眼就认出来了,那是她塞给韩相的那些旧报纸和学习资料。
它们被叠放得整整齐齐,边角对齐,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褶皱,仿佛被无数次地翻阅、抚平。
在这沓资料的旁边,是林颂给韩相买的那条深褐色牛皮皮带。
皮带被卷成一个圆环,皮带扣锃亮如新,显然是有人经常擦拭。
皮带下面,压着一张黑白照片——是他们当时拍的结婚照。
再往下看,箱子的最底层,赫然是那套消失不见的、大红色的床单和枕巾。
林颂的目光从这些物品上一一掠过,最终落在蹲在箱子前、几乎不敢抬头看她的韩相身上。
他脸颊不知何时已染上了一层明显的红晕,连脖颈都透出了粉色。
韩相自己也感到困惑,他明明觉得自己脸皮已经磨练得足够厚了,可在此刻,连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提不起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韩相才像是鼓足了勇气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:“我一直都清楚,我很多方面都不如你……也清楚,自己其实……配不上你。”
他因为内心深处潜藏的不安,所以想用这种方式,来证明他们之间确实有过这些美好而真实的瞬间。
他特别害怕,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。
“不如我,”林颂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,脸上没什么表情,说道,“不如我的人很多,不缺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