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呢?”brian一进门就问。
沃特管家几乎每天都要回答一遍,“rgolden在二楼。”
brian很满意这个答案,他喜欢林苟在主楼等自己的感觉。
上了楼,他推开房门,林苟在衣柜前背对着自己。
“贝克舅舅寄来礼物,也有你的。”
brian抱着两个盒子,视野不佳,在半路绊了一下。
等他看清了,奇怪地问:“地上怎么多了这些纸盒子?”他放下礼物,准备先拆林苟的那一份。
林苟用胶带封好一只纸箱,“我在收拾房间里的东西,等我走了,丹妮太太不需要重新收拾。”
“哦,你的礼物好重,是”
“什么?”brian站起身,扫了一眼房间里少说七八个纸箱。
林苟指了指桌上一只老旧的双肩包,“我只带那个包,其余的东西”贝加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庄园主,他想替丹妮太太问一问brian这些东西要如何处理,又想brian不会管这种小事,叹了口气说:“还是交给沃特管家处理吧。”
在一些敞开的箱子里,brian看到了熟悉的衣服,电脑,文具和书本,他甚至瞥见了一本被翻卷边的单词本。地上这几只纸箱里装着林苟在英国生活的10年,三千多个日子,只有这几个平方。
林苟带走的小小一只双肩包里大约什么都没有。
和他来的时候一样,回到最初。
brian压着呼吸,他的脑海空空如也,被几只箱子压得喘不上气。
砰的,他把床上的礼物盒子挥到地上,林苟眉头一皱,“你做什么?”他弯腰捡起来,递过去,“我的那份也给你,你拆开吧。”
brian摔门而出,东侧卧室门被关上时脑袋还是蒙的。
还有三个月林苟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,抹去自己在贝加存在的痕迹,brian在心里冷笑一声,窗外的风吹刮着脸颊,他拨通了卢卡斯律师的电话。
晚些时候,林苟在一楼劝走了沃特管家,老管家听说brian有意放他回城镇退休,又气又心疼,对brian的事情更加上心,恨不得寸步不离,得知他今晚没有吃饭,在主楼怎么都不肯走。
林苟答应他会去看一眼,沃特管家认真地看了看林苟,英式庄园的老管家沉默寡言了一辈子,饶是什么都清楚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他叹了口气,拄着拐杖,临走前说:“请照顾好少爷和您自己。”
卧室的门没有锁。
门咔嗒一声,又阖上。
屋里很暗,隐约能看清床上有个人。许是带着气,地上散落了brian的长袍,外套,拖鞋。暖气是关闭的,也不知道睡前气成什么样子才会忘了开启。林苟先打开暖气,绕开障碍物,走到床边。
他先把贝克先生从美国寄来的赛马模型放在床头,拉高brian的被子,接着俯下身。
晚饭不吃暖气不开,林苟用手指刮了刮brian的睫毛,又气又好笑。但说到底,一个任性的孩子非常清楚有人会管他,会心疼。想到这里,林苟咬住brian唇珠的牙齿用了点劲儿。他很快起身,胳膊突然被抱住。
黑暗中,不装了的brian用力抱住林苟的胳膊,额头鼻尖贴在他的皮肤上,brian侧过身,膝盖蜷缩成一团,林苟不得不蹲下去,让他抱着舒服一些。
生平第一次,brian想要心平气和地问一问他。
但想来想去,这其中的大部分问题他听了会很生气。
一小部分问题根本不想听。
还有一个问题,可能会哭。
如果林苟会因为自己哭而后退,brian也不介意哭一哭。
但这个中国人的心比海底玄武岩还硬。
林苟在黑暗中平视着brian,另一只手拨了拨他的额前的金发,他知道brian在听:“下个月18号,卢卡斯律师会为我们准备最后一份协议。”
结婚的时候有多少协议要签字,离婚的时候只多不少。随着brian在家族中瓜分的资产越多,家族办公室的员工更加在意他们的离婚协议,誓要堵住任何一个林苟可能会找到的漏洞。
重要的补充条款要经得brian的同意,流程和时间他一定知道,林苟被抱着的手动了动,绕出来,反握住brian冰凉的指尖。
“我有时候弄不懂你生气的原因,今天也是如此。”林苟捏了一下他的指腹,没有等来brian的回握。
他松开,站起身垂着头看他。
不知道为什么,离开的日子越近,他反而没有之前想要回中国的迫切,对brian的耐心也被某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拉得很长。
“好了,以后没什么人和事能气到你,睡吧。”
卧室门被关了,brian在黑暗中保持那个姿势,直到某个瞬间。他突然跳起来,冲进书房,打开保险箱,把所有和林苟有关系的文件都翻出来

